第二十八章 倒霉的小胖子,警告光明神座 (第1/2页)
“该我走!”
陈皮皮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这句话,放下了手中的棋子,就要起身离开。
卫光明奇怪的抬起头,耷拉着的眼皮微微睁开,不解的看着陈皮皮,再次说道。
“我是说该谁走棋。”
陈皮皮脸上的肥肉颤动着,如丧考妣,黄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位干瘦老人,思索了片刻,再次缓缓坐回椅子上,手指捻起一枚黑子轻轻落下。
老卫光明把手伸进棋瓮,摸出一枚白子,半晌没有落下,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应对。
桑桑不会下棋,开局落子那叫一个糟糕,无论老人如何思索应对,终究是扳不回局面。
随着棋子纷纷落下,黑棋的局势明显大优,眼看着便要中盘获胜,陈皮皮的脸上却没有露出骄傲的情绪,神色异常凝重,鬓角甚至都被汗水打湿了,顺着圆圆的脸腮不停向下淌落。
与之相反,老人的神情恬静而放松,一边喝着桑桑刚端过来的茶,一面随意无心地落着子,感慨说道。
“这十四年未曾摸过棋子,着实生疏了。”
听着十四年三字,陈皮皮紧张擦了擦脸上的汗,暗叫倒霉,心里面疯狂的叫喊着。
“果然是他,果然是他!”
卫光明抬头看着小胖子,脸上满是灿烂光明的微笑,问道。
“先前让你走棋,你为什么要走人?”
陈皮皮此时不敢有耍任何的小聪明,老老实实的说道。
“因为您比我强,我下不赢您,所以干脆走人。”
陈皮皮口中的强不是指下棋,而是指修为实力,面对这么一位神座之上,天穹之下,可能已经踏入了天启境界的光明大神官,他毫无胜算。
老人看着陈皮皮胖脸上淌下的汗水,笑容之中有些不开心,不解问道。
“你在怕什么?”
“我怕您。”
陈皮皮很少这么老实,老实的就像个鹌鹑,想要将自己臃肿肥胖的身体缩成一团,让老人无视自己的存在。
卫光明摇了摇头,发出了一声叹息,有些悲哀的说道。
“我侍奉昊天一生,可不是想让别人怕我。”
“初衷和结果,往往背道而驰。”
陈皮皮这话说的极有道理,从这个玩世不恭,调皮捣蛋的小胖子口中,很少能听到如此有哲理的话。
老人深深的看着他,笑容倒是明媚了许多,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,他忽然开口说道。
“你姓陈?”
“是的,我叫陈皮皮。”
老人点了点头,露出了了然之色,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胖子的身份底细了,他虽然被囚禁了十四年,但是消息并不闭塞,甚至可以说灵通,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。
“你也知道,我刚出来没多长时间,不过在桃山的时候,就听说你从观里跑了出来,现在拜在夫子门下?”
陈皮皮眼睛盯着棋盘上的棋子,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,低声道。
“是。”
“那你还怕我什么?就算你不是夫子的亲传弟子,看着观里的份上,难道我还会难为你?桃山离观可不远。”
陈皮皮再次抬起手臂,抹了抹脸上淌下的汗水,强行压抑住心头的紧张,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,沉默不语。
陈皮皮最担心的就是这点,当初这位光明大神官被囚禁,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观主,甚至被他打落了境界,作为观主的弟子,他如何不畏惧这位人间光明的代表。
老人低下头看着陈皮皮落下的黑子,轻轻摇头,说道。
“都说世事如棋,在我看来,世事不是如的棋子,而是棋路,无论看着多远的两道线,总有交会之时。”
陈皮皮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,声音带着几分悲哀的说道。
“我倒宁肯是棋子,黑白总不会相触。”
“说起来也真是很巧,昨天我刚遇着一个来自寺里的僧人。”
陈皮皮为之一愣,抬头看了一眼卫光明,诧异的说道。
“悬空寺居然还有人在长安?”
陈皮皮可是知晓,当年悬空寺首座来到了长安,被赵无昊击退,承诺不再踏足大唐境内,没想到还有僧人敢待在长安城内,难道就不怕书院出手吗?
“他眼睛瞎了,神智也不太清醒了,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!”
陈皮皮倒吸一口凉气,臃肿的身体猛地蹦了起来,明明双脚离地只有两寸,却发出了极大的声响,足可见这具身躯是何等的重量,让地面都震动了几下。他恼怒地挠着头,盯着老人,声音颤抖,带着愤怒说道。
“瞧瞧!瞧瞧!寺里的人你说弄瞎便瞎了,我就算是从观里来的又怎样?我命歹遇着你,你还偏要我不要怕,这不是调戏人吗?”
“那僧人是讲经大士的私生子,你和他可不一样。”
陈皮皮闻言彻底麻了,他可不也是个私生子吗,而且正是观主的私生子,他相信这老人是故意如此说的,冷汗嗖嗖的往下流淌,只是一会的功夫,他体重都轻了几分,可见有多么的紧张。
“观主近来可好?”
陈皮皮摇了摇头,他自从离家出走,来到疏远之后,再也没有回去过,说道。
“来书院多年,不知他现在如何,大概还是各处云游。”
老人点点头,他其实比陈皮皮更了解观主的行踪。
“他一般都习惯在南边海上呆着。”
这时桑桑抱着那个新瓮走了过来,后院的腊肉还在松枝上挂着,用重柴压了一道火,暂时不用她盯着,所以过来问老师的意见。
“这个瓮怎么样?”
卫光明的脸上露出最为灿烂的笑容,光明而又温暖,抬头看了一眼,好奇问道。
“用来做什么的?”
“炖鸡汤。”
桑桑十分简洁的回答道,除了面对少爷,她和谁说话都是如此简洁,也不理会对方是否能够听懂他的话。
“家里不是有一个旧瓮吗?”
卫光明疑惑的看向了小侍女,不解的问道。
桑桑对这位老师多少还算给面子,多说了几句,解释了一下。
“旧瓮太小,等少爷回来后,担心炖出来的鸡汤不够我们三人喝。”
就在此时,宁缺的小院再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,身穿书院的儒衫,闲庭信步,背着双手,像是个老学究一般,慢吞吞的走了进来,听到小侍女说炖鸡汤,连忙开口道。
“多炖些鸡汤,我刚刚起来,还没吃饭呢!”
来人一点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,透着一股懒散劲,走到了陈皮皮的身旁,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开,坐在了椅子上,无比嫌弃的说道。
“你这小胖子,一点眼力劲都没有,也不知道自己让座,还要让我自己动手!”
陈皮皮从未像现在这般,见到赵无昊比见到亲爹还要高兴,脸上露出最灿烂,最真诚的笑容,比那青楼的姑娘见到金子还要亲切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和某人一样,来讨口饭吃!”
说罢,赵无昊将目光看向了有些黝黑的小侍女,这就是昊天的人间体,是卫光明苦苦追寻的冥王之子,命运真是奇妙,即使是昊天也无法把握命运的轨迹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去炖鸡汤啊!我大老远的跑一趟,可是饿着肚子呢!”
桑桑是个吝啬鬼,这点是和宁缺学得,本来多了两个人吃饭,她就老大不乐意了,难道多双筷子不用多加菜?以陈皮皮那体形得至少加两菜吧?如果还是肉菜,那得多花多少钱?
“你是谁,我为什么要给你炖鸡汤?”
桑桑觉得自己不能浪费少爷的银子,不乐意让赵无昊也在这里吃饭,明显带着拒绝的语气。
“我是书院的教习,你家少爷的先生,难道我这个做先生,来学生家家访,连口鸡汤都喝不上吗?”
桑桑不为所动,少爷不在家,被书院安排去前线边境试炼去了,学院教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家访,明明就是来蹭饭的,只要是涉及到银钱的事情,这个木讷的小侍女可是精明着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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