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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处心积虑

16处心积虑 (第1/2页)

李元婴和卢承庆骑着马并行,因为是城里,又无紧要的事儿,他们俩放任坐骑信马由缰地行走。现在就他们俩,其他人早就都回去了。
  
  “滕王殿下可真是下血本,为了拉拢僚人花费不少力气!连蝴蝶商行都出动了,就是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!殿下竟然坐怀不乱。可惜,可惜。”见四下人少,卢承庆轻笑道。
  
  “刚开始我本来的打算是想着跟廖兰接触一下,借廖兰的口向廖王传信,看他在粮仓上在什么态度,有什么条件,毕竟人家手中有一份粮仓图。可是一进廖氏商行我看他们那样做生意,好东西贱卖,心疼的不行不行的,没忍住就跟廖兰多说了几句。后来想着僚人手里真有好东西,山上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,弄来卖出去挺好,能一块发财,顺便拉他们一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,就提出跟他们合作的事儿了,我也没想到粮仓图就在廖兰身上。”李元婴斜睨一眼卢承庆,心里暗骂老家伙老不正经,用心险恶呀。
  
  “不过话又说来了,山民也是唐人,早点让他们下山不好吗?他们下山站稳脚跟,稳稳地一方势力,再进一步发展必定会跟八大世家有一番鏖战,那样咱们也能多了一个帮手,比起你们过去单枪匹马掏空心思跟八大世家周旋不更轻松?吴黑闼是武将,他的专长在战场上,你是文官呀!治理洪州城是你的专长,你咋想不到这一点?这是常规操作。卢老头呀,卢老头,还真不是我瞧不起你,是你自己的心老了,一个笔墨伶人都能弄得你灰头土脸,没了心劲头儿,治理一个洪州都不会借势了,还妄想回长安治理整个大唐?我看你是痴心妄想呢!堂堂卢氏长房士子落到这个地步,真是可悲呀!可悲!”
  
  李元婴也不是个嘴上饶人的主儿,一顿嘲讽冲口而出。
  
  “你,我,……”俗话说揭人不揭短,打人不打脸,李元婴这顿嘲讽挑开的是卢承庆心底的伤,他听了是气得脸色涨红,一时气结语塞,不过转念一想李元婴说的句句在理,自己的心智似乎真的出了问题,得反思,想通这点儿咧嘴一笑:“不服老不行了,你个毛头小子喝碗茶的功夫就这么多心思,三言两语给八大世家树立了一个强大的对手。这些年我一直对当年平康坊的事情耿耿于怀,佩服佩服!”
  
  李元婴点点头,来洪州城这几天他也发现卢承庆心态上出了问题,要说到他卢承庆这个年纪办事儿老道是正常操作,只是一些常规操作和惯用手段被放弃了就是大问题了。今天他正好借着僚人的事情点拨他。
  
  “那那个小娘子呢?那小娘子对你可是热情的很!我看殿下只要点头你俩今晚就能洞房!不,慢了,只要你想,依照僚人的行事风格在酒楼上你们就能洞房。”卢承庆咧嘴坏笑。
  
  “你个老小子是想看热闹吧?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拉下马捶一顿!不,老子要将你拴在马屁股后面拖着,拖到你长史府门口再打,打你个万朵桃花开,我看你怎么出来见人!一把年纪了记吃不记打!”李元婴耻笑一声。
  
  卢承庆闻言不怒反笑,令他想起了平康坊的过往,那时候李元婴还是个孩子。
  
  往事不堪回首!
  
  酒楼里,廖兰和廖浪站在二楼目送李元婴和卢承庆骑马离开。
  
  廖浪忍不住问廖兰:“阿姊,你真打算粮仓图就这样献出去?他真的会遵守那些承诺吗?”
  
  “为什么不?难道我们要像八大世家一样手握粮仓图不放手?你也听到了李元婴许诺给我们的东西。这是以往谁都不曾给我们的许诺,可以一试。再说了,我们献出图并不意味着我们出局了,我们只是从幕前到了幕后,不用跟朝廷正面冲突。我们还能站近了看戏!要是真的找出粮仓来,这个过程中李元婴又背信弃义,对我们僚人敷衍了事,我们不正好趁他们争斗抢一部分粮食?弟弟,你要记住,并不是东西在我们手里就一定是我们的,适当的时候送出去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廖兰看了一眼廖浪,语重心长地说。
  
  她知道弟弟不笨,相反很聪明,只是以往整日呆在大山里跟族人厮混,没见过世面。
  
  “好吧!这方面我不如阿姊!我听阿姊的。”廖浪挠挠头,表示不懂。
  
  “李元婴让你去当差,你是咋想的?想不想去?”廖兰看着廖浪继续问。
  
  “我,我……我听阿姊的。”廖浪偷瞄了一眼姐姐,他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。从小被姐姐压制着,他真怕一个说不好被摁地上暴揍。
  
  “你就说你想不想去?你也老大不小了,该有自己的想法了。”廖兰没有强迫他,依然轻声细语地说。
  
  “我,我还是想去的,听老人说军营生活很不错的。”廖浪看看姐姐,说出了心里话,他在山上经常跟僚人中外出打过仗的老人厮混,喜欢听他们讲军营的故事。
  
  “那就去吧!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去都督府报道,见见世面也好。”廖兰伸手摸摸廖浪的头。
  
  “好来,阿姊。”廖浪被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,他已经不是小孩了。
  
  李元婴回到都督府下马卸甲,大踏步回到都督府大堂坐下。
  
  他前脚刚坐下,后脚就跟进来三个人:司兵参军马骁、司功参军崔简与司仓参军赵晓明,他们三人追着李元婴的脚步进了大堂。
  
  今天一早三人就接到任务,说是要准备文会宴:赵晓明负责场地布置,搭建帐篷等一应器用;崔简负责宴会人员座位排布,根据他们的身份地位将名单上的人排好位置;马骁负责宴会现场戒备与维持现场秩序。
  
  以往这种事都是司功参军崔简一个人负责,今年由于时间短任务急,安排了三个参军指挥部下共同布置。三个人拿到任务单后预先碰了头,交流一下几个人工作搭边的安排,有些拿不准的事儿他们跑过来找李元婴。
  
  李元婴听完他们的报备了,逐一审查他们的规划安排,只是指明了几个关键点需要修改,其他的就让他们参考着崔简往年的安排自己拿主意。
  
  最后,李元婴站起身,隔着条案伸手拍拍马骁的肩膀说:“马参军,参加文会宴的人都是咱们洪州七州一府的名士,怠慢不得。今年宴会又是咱们洪州一次重要政令发布的机遇,务必要圆满完成。马参军的责任最为关键,一切不可大意马虎。我初来乍到,一切还要仰仗马参军。”
  
  “属下竭尽所能。”马骁闻言一愣,有点不明所以,感觉李元婴热情过头了,但是上下尊卑不敢马虎,连忙躬身施礼。
  
  他有些疑惑,以往类似的宴会司功参军崔简是主角,今年李元婴怎么说司兵重要了。
  
  崔简和赵晓明闻言也是一愣,李元婴上任两天就举行文会宴已经是仓促,现在又听说还要宣布士林一些新的政令,他这是疯了吗?他就不怕洪州士子出现几个刺头不给他面子?当面跟他对着干?此前,几个人一致认为这次是李元婴仗着亲王的身份蛮干。作为下属,又跟他不熟悉,不好说啥。三个人都想着干好本职工作。
  
  现在当着三人的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司兵参军重要,别人就不重要吗?崔简的脸色尤其难看。他就这么急于拉拢司兵参军马骁,想尽快掌握洪州城的兵马?他们想不通里面的关节,都是面面相觑。
  
  “现在是年底,季冬时分,正是各州府年底总结的时候,各位本来就比较忙,不好给几位再添新任务,奈何我这个时候出任洪州都督,不该匆忙发布一些政令,可是想想过几天回京述职要述说一下功绩,思来想去,就剩这几天了,弄什么都不好,卢长史便建议我举行这文会宴,要我跟洪州的士子多亲近亲近,顺便推行一些政令,好让我在朝廷上有话可说。仰仗诸位了,仰仗诸位了。”李元婴冲着三人抱抱拳,团了一圈。随口将卢承庆作为挡箭牌扔出去。
  
  马骁、崔简和赵晓明互相看了一眼,原来是如此呀!为了面子。年尾了出任洪州都督,坐在洪州都督的位置上总不能讲一些苏州的事情,那样不伦不类的,是挺不好看的。三人心中对于李元婴那点不快也就随即消散了,他这样是人之常情,可以理解。
  
  崔简和赵晓明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。
  
  “属下定不辜负都督的期望。”三人躬身行礼。
  
  外界传闻李元婴专横跋扈,今天见了不是那么回事儿,知道人生地不熟,跟下属说话很客气。三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。
  
  四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家长里短,崔简三人借故事忙告辞离开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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